【狗明】铁马冰河，入梦是你
#输入法自己打出来的题目。
#不忘初心的RNG还会回来的。
#灾后重建……
#乱七八糟感情流短打，暂时失明梗
输了的感觉是很恐怖的。
就像把你狠狠地按进水里，你挣扎着想要呼吸，却只有凶猛的潮水灌进五脏六腑，几乎让人眩晕。
简自豪在RNG的s8结束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呼吸不得，动弹不得，仿佛站起来摘下耳机都是世界上最困难的事情。他呆滞地望向旁边G2选手们欢呼着抱在一起，就如同他们本该做的那样。
属于RNG的s8，就这么猝不及防的结束了，就像一曲肝肠寸断的歌，还未放到高潮就已经戛然而止。
输了以后没什么好说的，平时嘻嘻哈哈的队友们也没有出声，大家都坐在一路沉默无言的车上回到宾馆。史森明先他一步到房间里，等到简自豪坐电梯上来以后，他看见史森明在收自己和他随便搭在椅子和床上的衣服。箱子很大，却只装了一点点东西。史森明的动作很慢，很慢。
他在门口站了一会，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只能假装不存在般慢慢走进房间，拉开窗帘外面是灯红酒绿的釜山。只觉得和这个黑暗的房间格格不入，呼吸一口心里都是满怀玻璃渣的冰凉和疼痛。他想开口道歉，可是却开不了口。
“没事，”史森明强行挤出一个笑容说，让本来快要结冰的空气稍微缓和了一些，打破了压抑的沉寂。“还能再睡一个晚上，你快收东西吧。”每次都是这句话，每次都是这样的结果。
彻夜无眠的夜晚。
宾馆很黑，黑得睁眼闭眼都是一个样子，毫无区别。简自豪侧身面对墙，脑海里涌现了很多往事，从s2到s8的点点滴滴，从RYL到RNG的经历，从上单到辅助的每一个人的故事和相识。
好事多磨，这磨得也太久了，久到让他等不下去了。
他猜旁边那个看似安静无声的，比他小3岁的小孩肯定也没睡着，于是他试探地叫了一声:“小明？”史森明没有动静，良久才翻过身来，眼眶里满是亮晶晶的泪。“嗯？”“陪我出去走走吧。”一个很霸道的命令，一个来自应该有绝对权威的ad的命令，也是一个作为压力最大的人的请求。
他摸索着打开了灯。奇怪的是，不像平常那样因为在黑暗中过久而感到灯光刺眼。他完全感受不到光，仍然还是一片黑，黑得像比赛结束时倏然暗下来的灯，和全世界疯狂涌来的谩骂。“我开灯了吗？”“开了。”他听见史森明在旁边窸窸窣窣的响声，似乎是起来了，套了一件卫衣。他听见小明的脚步声慢慢靠近，然后在他左上方问:“你怎么了？”
“兄弟，”简自豪有点紧张地说，“我看不见你了。”
小明愣了一会，然后他在简自豪的眼前挥了挥手，扇过一阵微风。“老哥，你真看不见了？怎么办，送医院吗？”“没事。”小狗忽然冷静下来，他伸出手往左方摸索着，史森明正好接住了他的手。还是那个瘦骨嶙峋的没长肉的胳膊，刚打完比赛的简自豪手有些无力，只是拉着对方的手腕都能摸到分明的骨架。他肉乎乎的手很凉，让小明一个哆嗦。
“反正是晚上，看不见也无妨。”
两个相对无言的人都各怀心事地走出了宾馆的门。已经很晚了，跟着他们的粉丝早回去了，釜山的夜晚虽然很亮，但路边没有多少人。
史森明扶着简自豪怕他摔了，一边笑着说:“小狗你看过釜山行吗？全是僵尸，主角一直被僵尸追着跑。”他说着掏出耳机，挂上了右边靠外的耳朵，留一只耳朵听身边的人讲话。“没看过，”简自豪摇摇头，“有空去看看。”
“你知道吗，如果我俩出来被人看见，第二天准会有头条——震惊，RNG下路组合竟然半夜离开基地……”史森明苦笑着说。
他们很罕见地聊起了家常琐事，比如哪里哪里的鞋出新款啦，哪里哪里的火锅好吃啦，身边又有谁发生了什么事啊，之前遇到的粉丝说了什么啊。但两个都不大的男孩能说些什么呢，最后还是聊到了平时聊的最多，也是现在最不愿提及的游戏和英雄banpick。
两个人似乎都执意保持了沉默，本来就清冷的晚上更是寂静，只有昏暗的路灯摇曳着忽明忽暗的光束。简自豪忽然松开手，接着抬了起来，在黑暗中很小心地摸索到史森明的肩膀，然后环过他的脖颈，摘下了他右耳的耳机，给自己戴上，再很麻烦很麻烦地牵起另一只耳机，重新塞到史森明左耳。
“你知道我带耳机了？”“我当然知道。不然你临走前手里抓的一把是啥？”
史森明只是叹口气，然后似笑非笑地说:“你都知道我听什么歌……你又不喜欢。”
可是耳机里没有平时小明笑嘻嘻地听的林允儿和脸红的思春期，也没有日漫食尸鬼的主题曲。只是一串雨声，淅淅沥沥滴滴答答，像一粒粒珍珠清脆地落在玉盘上，每一滴都好像滴进两个人的心里，很安静很安静。只有雨声，只有风声。
“这是减压的雨声。”史森明良久轻轻开口，“……但我只是觉得很好听，别想多了。你不觉得釜山的晚上和它很配吗？雨天，乌云，看不见的星星，被遮住的月亮。”
简自豪没说什么，他也明白。
他们想看的才不是被遮住的星星，他们想看到的是璀璨的星河。
名将同星宿同舞，队魂与荣耀齐名 。
又是无言的沉默。简自豪问道:“今晚星星好看吗？”“不好看，”史森明如实回答说，“我见过比这亮多了的，银河我都见过，bulingbuling那叫一个壮观。就，釜山的星星可能也有很多，但是都被城市的霓虹灯，嗯，盖住了。”
“你累吗？”简自豪说，拉了拉史森明的衣袖。“还好，就是心有点痛，嘿嘿”小明仍然笑着说，“明年加油？软泥怪fighting……”但简自豪虽然看不见他，却能确切地想见旁边人假装开心的模样。“没事的，”他默默地说，“你有什么感受就说出来吧。”
小明听后忽然不笑了，过了一会只听见吸鼻子的声音。他缓缓开口:“我小的时候很喜欢看星星，因为感觉星星一闪一闪的很神奇。我不喜欢月亮，月朗星稀嘛……月亮感觉太遥不可及啦，根本不切实际，阴晴圆缺。”他带着点哭腔说，“我来皇族的第一天晚上，那晚星星很多。我的名字里有个‘明’字，所以以前我姐姐一直告诉我星星和我特别像。我当时总有一种感觉，我就呆在这里不会走了，我马上要成为最亮的星星啦。”
“我当初见到你还觉得你特别遥不可及，像月亮，最明亮，盖住了所有人的光辉。直到后来我才改观了，我发现月亮好像也不是那么令人讨厌。代表月亮谢谢你啊，给它正名了。”
“后来，s7，我觉得我们已经很努力了，但还是没有登顶。我当时就觉得原来RNG不是什么都能做到的啊。”
“msi过后，我又重新相信我们是世界第一下路，在我心里是最棒的下路。我们可以所向披靡，可以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但是我没想到你也会累，你也会操作变形——这都是时间的问题，我只知道时间会让人变老，却没想到带给我们的一辈子的疾病。”
“电子竞技，就是赌上自己的生命和青春去换取那一个冠军吗？”
简自豪默默地听着，等史森明不再说话后，他默默回答了一句:“是。”
他也不知道自己付出了多少了。
他无法看见身边那个看似天不怕地不怕的小辅助泣不成声，但他知道身边这个孩子是最自责的那一个。
“如果你走了呢？皇族的下路还仍然那么有统治力呢？如果你退役了呢？我还能坚持下去吗？”
“我在你心里究竟意味着什么？”
就像s7史森明做的那样，简自豪现在只能轻轻地搂住那个强忍眼泪的小明，把头靠在他的耳边说，“没关系，没关系。相信我，我不会走，我还可以再等。”
这不是情话，只是一个人对另一个最需要他的人的承诺。
紧接着，耳边不知何时切换到的甜美韩团情歌和静寂无人的夜晚促使他做了一件出格的事情。他看不见对方的脸，只能靠直觉摸索。他的手摸到了对方因为夜晚寒冷而冻得冰凉的脸。满脸的青春期男孩的胶原蛋白，掐起来很软。他抹掉了小明眼角控制不住的泪珠，然后继续轻轻摸下去。
史森明没说话，任凭他的手很慢很慢地一点一点摸过自己的额头，眼角，鼻梁，脸颊，直到嘴唇。
空气中有一种肆意生长的情愫。
小明的唇形一直都很性感。
但简自豪终究是松手了，他仍然压抑着从s7那个拥抱就开始的感觉。两人之间有一道很薄很薄的窗户纸，谁都不捅破，却又像千沟万壑般离得那么远。去年他就决定了，等RNG拿到最后的总冠军，他一定会说出来的。
可2018还没等到这个机会。
“走吧，”他慢慢地很疼地转了个身往回一步一步地走，“生活还要继续，明天太阳还从东边升起。”
那个右耳的耳机线就这样悬挂在两人间的空气中，仍然放着暧昧的小情歌。
史森明在他背后叹了口气。他忽然很慌张，很想回头说我错了……但他没有。
“今晚就是一场梦，明天醒来我还是uzi，你还是ming。”
就这样吧。
——————————————
“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
“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